重回生机的九氿

戒指—2

·文笔青涩

·流于表面的克系风格

·虽然是同人,但原创占大部分,原著人物结局时刷个脸

丰盛的晚餐结束,诺里斯便用银匙敲了敲酒杯吸引所有人注意。

“诸位,首先感谢你们于百忙中赴约来此。而我可以保证,此行定会为你们添加最光辉最伟大的一笔履历。”

说到这,诺里斯加深了笑容,他拉长了语调,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带着一种天然的蛊惑之意。

“你们不需要做太复杂的活儿,只需要在这栋别墅里调动——你们的灵感——哦,不要有什么保留,尽情地调动,那些虚幻的、现实的、时髦的、过时的、矛盾的、和谐的、华美的、质朴的、繁复的、简约的、精巧的、庄重的,任意的想法,不管可能不可能或符不符合常规,我们都支持并乐于接受——”

“当然,放心,我们这里也备有足够的惊奇来帮助调动您的灵感——”

诺里斯不明所以地轻笑了一声,接着他突然板起了脸,严肃地说,“以及,为了我们都享有愉快的一段时间,我告诫各位,不要悄悄走出别墅,小岛上不仅仅有我们岛民,还居住着不少野兽,它们才是这个小岛真正的主人,我并不希望接到大家的无故的伤情或死讯。”

说完,他径直站起来,似笑非笑地开始赶客,“就是这些了。现在大家就可以调动你们的灵感——当然,更希望你们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

​那名接引者带着格姆一行人前往他们的房间。

一路上很安静,奇怪的是连话唠查尔斯都很安静,大家似乎都在思索着诺里斯那诡异的请求与说法。

​“所以,我们就只需要在这栋别墅里设计作品就可以再获得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这算什么?大张旗鼓地把我们召集起来就为这事儿?”

到了房间门口,查尔斯果然还是憋不住,问出了声,可惜没人理他。

格姆倒看了他一眼,他对诺里斯绕来绕去的说法没什么想法,有些东西就像在教堂神父喋喋着让人忏悔,为了让亲人满意就做做样子,再细究就太蠢了点。

​他转回视线,打量着自己的房间门,接引者说已经把他们的行李放进去了。

“这总有些奇怪不是吗。”​

老者略嘶哑​的声音响起,格姆转头发现那位来自中/国的老匠站在他身边,她是在他隔壁间的。

​老匠的名字似乎是李华媛,格姆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一位可敬的女士,于是他恭敬地回应,“什么奇怪?”

李华媛看了一眼他,慢吞吞地说道:“老人总比年轻人要明白点东西的。你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这样的活儿来的太突然,我一般不会接的。”

“可您不还是来了吗。”

“对啊,我来了,我怎么来了呢?”老人嘀嘀咕咕着,她似乎因为太老了,时间又太晚了,糊涂似的说着呓语,她伸手指着门上的印记,“……我怎么会来呢?你瞧瞧这门上的印记啊,你觉得熟悉吗?我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哦不对,不是见过,这比‘见过’还要深刻。可这怎么可能呢?我记忆里没有这东西,孩子,我虽然老了,但我保证我对这些的记忆是完好的,这是一个工匠该骄傲的事……啊……我怎么会来到这儿呢?”

她不断念叨着,手却颤颤巍巍地打开门,“哎呀,太晚了太晚了,我该休息了,休息……”

似乎害怕自己忘记,她一直絮絮叨叨着,像昏睡已久的人无意识的呓语,然后她似乎又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像只逃窜的鼠咻一下钻进了房间。

格姆迷惑地瞧着她进去,然后像生锈一般,他的眼珠子艰难地慢慢转动,盯住了门上那个刚才被他莫名忽略掉的印记,突然,一阵灼烧从眼部神经直烧到大脑,他的眼前事物被烤化了,像涂满污渍的布被冲刷,大片大片被污渍挡住的纯色显露,他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转动,只有眼睛死死睁着。

“哎,这么晚了,该休息了啊。”

格姆喃喃着,目光呆滞,进了房间。

……

夜渐深,雨愈大,弯曲不详的闪电飞速爬下然后融散在空中,轰隆隆的雷紧跟其后,几乎将空间震动。

格姆四周张望,他正坐在走廊上,手里拿着笔和纸,四周烛火晃动,古罗马风格的浮雕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倒映出不详的虚影,虚影游曳着,笨拙地跳跃着,像一只看不见实体的怪物,忽大忽小。

格姆感到一阵焦心,他觉得他该做些什么,但破碎的思维和转瞬即逝的灵感并不能带给他任何东西,他甚至无法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调动……灵感……虚……幻……真实……”

“怎么来了呢……熟悉吗……”

​诺里斯,李华媛,那神神叨叨的主教和老匠的声音交叉着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像是酷暑不停嗡鸣的细蚊。

“……你是第七个了……火欧泊……”

吵……太吵了……

“砰!”

格姆推倒了面前的桌子,​一切突然沉寂下来,像一场疯狂的噩梦被打破,又像空气凝固了一般。

他噌一下站起,双唇颤动着,脸色褪去,惊恐的望着空中。

​他开始奔跑,发了疯似的奔跑,一切都开始褪色,一切的现实变得虚无,一切的虚无变成现实。风在尖叫,刺耳的声音侵扰着脆弱的耳膜,星星在动,它们在僵硬地跳着杂乱无章的舞蹈,他看见了野兽般狂野涌来的黑暗,随着一定的律动曲折环绕,浮雕融化了,烛火熄灭了,昏暗的走廊像看不到尽头,却又仿佛马上就是尽头。

​突然有千万迷幻的七彩的绚光亮起,就在不远的前方,多么美好的光!他混沌的脑里想着。

格姆发了疯似的往那里冲,心底的声音告诉他逃离这儿,快逃离这儿!冲向那片光!

他冲过去了,双手大张,想要拥抱那片暖心的光。

​……

​格姆一下睁开眼,垂死挣扎般惊坐起,他看看周围,带着古罗马风格但还是偏现代的装饰让这个房间显得格致又典雅。

意识开始回笼,大脑开始转动,他渐渐想起——​想起……昨天他一个人到了别墅……吃完晚餐,进入房间,洗漱完就疲惫地睡去……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他一直睡到天亮,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格姆按了按太阳穴,晃晃头,惊觉自己是不是认床,这陌生的环境让他变得太敏感了。​

​简单洗漱后他出了门去饭厅,偌大的饭桌上诺里斯正坐在位首,见他来了,诺里斯友善地问候:“布朗先生,昨夜休息得如何?”

“我有些认床,不过还不错。”​

​格姆随口回到,坐到位置上准备吃早饭,等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些不对劲,“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人?”

“嗯?不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诺里斯奇怪的回答,“啊,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接待员,我让他今天回去了,别墅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不是那个……”​格姆下意识反驳,他的思维突然涣散了一下,他摇摇头,“哎……没事,我可能没睡醒,记忆有些混乱。”

诺里斯温和地笑了笑,没说话。​

……​

​吃完早餐,格姆询问了一下能否到花园去,不同于一般宝石工匠在屋内设计时,格姆更喜欢在一些充满自然气息的地方构想他的设计图,这会让他产生一种发自心灵的宁静与专注。

​诺里斯很爽快地同意了他的请求,并热情地建议他去玻璃花房。

格姆简单回应了几句,就提溜着自己的老皮箱去了花园。

花园十分符合格姆的想象,经过一夜的雨,各色花草显的崭新而娇嫩,花种很多,交错相印,格姆甚至发现了许多他自己格外喜爱的花,简直就像按照他的喜好而排列着,绘画出生机盎然别有风味的图卷。

光线在交叠的枝叶间跳跃,显得影影绰绰,四处张望间,格姆注意到不远处建造了一个极为别致的石塔。

他坐到花园中心的椅子上,把皮箱放在桌上,这个位置正对着石塔,这样幽密的环境让他思绪平静下来,缓缓流动,他想起了诺里斯的要求——然后尽情的调动自己的想象力。

他的作品应该是一枚戒指,他想。

当然,是一枚求婚戒指,不应当太简朴,应该华丽一点,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毕竟爱情中的人啊,谁又甘愿隐而不发呢?这样的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啊,无时无刻都能自然流露出来,是无法掩盖的光芒,与同宇宙般永恒的存在。

格姆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纺织工,他在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像精细编织命运丝线的命运三女神。琐碎零细的记忆被翻出来,那些是所有关于他以前设计戒指的记忆,它们被陈列出来,在格姆的脑里一遍遍回放,似乎有一双“手”在细细翻动着它们,这是极为轻微的翻动,而思维在编织一个网,把这些记忆排列成最合意的模样。

“铛——铛——”

古老的钟声从悠远的空间响起,失去前路的行者在烟雾中迷离,烛影憧憧间有什么东西倒下打翻一地灯油,喋喋呓语间尖叫乍起,无数的花绽放了又凋零,无数悸动出现又消失,无数空间交叠又分离。

刹时间,一切都陷于沉寂之中,令人害怕的寂静如同游动的怪物扩张,祂充填了空间,祂在一切里步舞,祂不停地挥舞着,敲出令人憎恶的、呕哑嘲哳的、无序混沌的、不可名状的律动。

格姆突然动了,脱离思维的海,像按了启动键的机器人,他僵硬地拿出了笔与纸,右手指做出了抓笔的动作,他俯下身,手指带动笔在纸上快速滑动。某个维度之上,似乎有东西提着丝线,像操控布偶戏里的布偶,布偶随着丝线而动,表演出令人满意地动作。

手指攥紧笔身,用着笔身几乎要陷进肉里的力度,尖利的笔尖划破纸张,在石桌上划出尖锐的声音,但一切没有停止,笔在不倦地跳动着,带动着手舞动着。格姆眼睛大张,他似乎有意识,但似乎又在迷梦之中,像溺水的人浮浮沉沉,眼神涣散。

时间过了一瞬间,又似乎过了千百万年,终于,一切停歇了,格姆脱力一般倒在桌子上,纸上的墨没有干,侵污了他的白衬衫,但这一切都不重要,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就像所有的一切从未开始。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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